地上破碎的陶片混着水渍,在昏暗的茅屋里泛着微光。
刘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,砰砰狂跳,几乎要撞破胸腔。
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两行字,又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少女。
她依旧虚弱,脸色苍白如纸,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,里面没有恐惧,没有哀求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丝……洞悉一切的淡然。
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鬼怪?精魅?先知?无数念头在刘弋脑中炸开,混乱不堪。
系统的电子音没有任何提示,仿佛默认了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刘弋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“你怎么会知道赤壁?东南风?曹操会……”那个“死”字他没能说出口,仿佛说出来就会触发某种可怕的诅咒。
少女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她不能言,这是显而易见的。
刘弋深吸一口气,强迫。
...
板车吱呀作响,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。
刘弋咬着牙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渗进眼睛里,又涩又疼。
他不敢停,身后板车上躺着的是他们唯一的“指南针”和“护身符”,那块神秘木牌被他仔细收在了怀里,指尖偶尔触碰到冰凉的木质,心里便安定几分。
少女大部分时间昏睡着,颠簸和伤势消耗着她本就微弱的精力。
但偶尔她会醒来,用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沉默地观察着四周的地貌和天色,然后伸出苍白的手指,在板车边缘的浮灰上简短地划下方向。
东、偏北、有水声,绕行。
她的指示简洁到近乎吝啬,却总能避开一些看似能走实则危险的歧路,甚至提前预警了一小股溃兵的方向,让刘弋得以拉着板车提前躲进枯黄的蒿草丛中,屏息凝神,直到那队骂骂咧咧、盔甲歪斜的兵士走远。
刘弋心中骇然,更确信这少女绝非凡人。
她对这片土地的熟悉,仿佛脑。
...
卫府偏房的安静并未持续太久。
刘弋刚把气喘匀,门就被轻轻叩响。
之前那名端水的仆妇去而复返,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干净衣物和食盒的侍女。
“郎君,主人吩咐,请二位沐浴更衣,用些饭食。
医师稍后便到。
”仆妇的态度恭敬了许多,显然卫兹离开前有所交代。
热水、干净的细麻布衣物、甚至还有一碟难得的肉糜。
这对啃了几天硬黍米饼的刘弋来说,简直是天堂般的待遇。
他顾不上多想,狼吞虎咽,又小心地帮着仆妇给依旧昏沉的少女喂了些米汤。
医师来了,仔细查看了少女的伤势,重新敷了药,留下些内服的草药,嘱咐要好生静养。
一切安顿妥当,刘弋坐在榻边,看着少女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,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,却又被更大的疑虑取代。
卫兹被“汴水”和“徐荣”惊退,但接下来呢?曹操是那么好忽悠的吗?这少女的“预言”还。
...
马车向着鄄城方向行驶,车厢内气氛沉静。
刘弋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少女,又“看”了看脑海里那寒酸的100点积分(加上记录典韦坐标奖励的10点,共110点)和简陋的商城,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抓。
加点?这系统也没说怎么加啊?难道不是力量、敏捷、智力那种?哦,对了,商城,得用积分换东西。
他集中精神,再次仔细研究那几个灰色的图标。
初级伤药:pass,少女的伤有卫兹的医师照料,恢复得挺好。
劣质提神散:暂时用不上,虽然拉车很累,但现在坐马车了。
简易地图:30积分?显示十里地形?好像有点用,但又不是即时战略游戏…… 语言精通(临时1小时):50积分!抢钱啊!还是临时的!刘弋肉疼得很。
这110点积分得花在刀刃上。
见曹操?曹操身边谋士如云,虎将如雨,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白身,靠什么引起。
...
鄄城的城墙比陈留更为高大坚实,墙砖上残留着风雨侵蚀和某种暗沉色斑驳痕迹,无声诉说着此地的纷扰不宁。
城头曹字大旗迎风猎猎作响,守城兵卒盔明甲亮,眼神锐利,盘查远比陈留森严。
有卫兹亲自护送,车队并未受到过多阻拦,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肃杀和紧张感,依旧让刘弋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,手心微微冒汗。
他努力回忆着少女那“察言、观势、度心”的提示,仔细观察着那些兵将的表情和动作,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,但收获甚微——他们只是严格执行命令的军人。
马车径直驶入城中。
鄄城内街道还算整齐,但行人面色匆匆,商铺开张不多,偶尔有披甲执锐的小队军士巡逻而过,蹄声清脆,更添几分凝重。
最终,马车在一处并不奢华却透着威严之气的府邸前停下。
门楣上悬挂的也是“曹”字匾额,但比城头那面小了许多,门口守卫却更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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